23.入v四合一

    颜如玉拍拍紫衣男的手臂，一副看破红尘的表情，规劝道：“放弃吧，你就算杀了我也打不赢她，逃不掉的，不如早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这一刻，紫衣男仿佛从颜如玉身上看见能包容世间万物的金色佛光，在冥冥黑暗中替他照耀着前路……

    “哼，就算是死，我也要拉你一起陪葬！”啪嗒一声，紫衣男关掉了颜如玉背后的佛光，再次想起了他的小人本性。

    三人僵持已久，眼看这次感化失败，颜如玉觉得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

    按照碧灵的实力，在这样的距离之下击杀紫衣男其实游刃有余，只是她现在已经慌了手脚，根本考虑不到这一点。而且碧灵太过在乎她了，生怕她会受到一丁点儿的伤害，根本不敢冒险。

    这样看来，果然还是得自救啊！没想到那玩儿这么快就能派上用场……

    趁着紫衣男的注意力放在碧灵身上，颜如玉偷偷把手伸进袖子里，拿出一个小巧精致的木盒。

    紫衣男全副心神都在碧灵身上，根本没有注意到颜如玉的小动作，“别拖延时间了，你和她之间只能活一个！由你来选，是你死，还是她死？”

    “玉玉不能死！”碧灵紧咬着下唇，慌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玉玉的性命那么重要，她又怎么可以和她相比呢？只是……在她自尽以后，玉玉真的能平安无事吗？

    “既然她不能死，那你就去死吧！”紫衣男知道碧灵的武功高强，一心只想尽快解决她。

    碧灵摇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挣扎，“我也不能死，我要保护玉玉的安全。”

    “你死了，对她而言就是最大的安全。”眼看来硬的不行，紫衣男也干脆像颜如玉一样来软的，谆谆善诱的说服：“杀我兄弟的人是你，武功比我高强的人也是你，我的威胁只有你一个，你的朋友对我来说毫无坏处，我根本没有伤害她的理由。所以只要你死了，我就会马上放了她。”

    “这……”碧灵仔细想想，觉得也有几分道理。

    人是她杀的，玉玉没有做错任何事，的确不需要受到惩罚。

    “对吧？”看见碧灵陷入沉思中，紫衣男心中暗喜，捉紧说服，“其实我也不想杀你的，只是我的弟兄们死得那么惨，我总得给他们一个交代，不然以后我到了九泉之下，有何颜面去面对他们？”

    碧灵听着，心里越发动摇。用她的命去换玉玉的命，这简直是赚翻了，如果这人的话信得过，她绝对愿意一试！

    “来吧，一切都掌握在你的手里。”紫衣男开始投下诱饵，“只要一剑，所有的事情就能结束了。”

    碧灵慢慢拿起银剑，眼中的挣扎越发激烈。

    她明明已经下定决心了，原本轻盈的银剑在这一刻却有如千斤重，无法像自己想象的那样，痛快地把剑刺穿自己的胸膛，身体像是不受控制一样，脑海中总是浮现出和玉玉相处的点点滴滴。

    玉玉的一颦一笑、玉玉的喜怒哀乐、玉玉的睡颜、玉玉教她习字时的真挚模样……所有的一切她都想要再回忆一遍，她想要再看玉玉一眼，她想要永远和玉玉在一起！

    “玉玉……”碧灵情不自禁地发出低喃，眼眶逐渐变得湿润。

    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只是觉得很难过，胸口里仿佛被刺进了一把利剑，很痛很痛，快要让她无法呼吸窒息而死了。

    “怎么了？”紫衣男看见碧灵忽然停下动作，忍不住催促道：“你不是要救你的朋友吗？快啊！快去死啊！”

    碧灵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事关玉玉的性命，而她居然在这一刻犹豫了。

    “我、我……”碧灵摇摇头，哽着声音说不出话来。

    “你在干什么！你不管你朋友的命了吗！”紫衣男心焦如焚，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人是自私的动物，无论怎么伪装，到了生死关头还是会只想着自己，这是人的本性，深深被刻在灵魂之中，至死也无法改变。

    如果这丫头忽然反悔，那他就真的毫无机会可言了！

    “快啊！快刺进去啊！”紫衣男忍不住一直催促，视线完全无法从银剑上离开，“想想你的朋友，她是多么的无辜，就因为你杀了我的弟兄们，所以正在早着这种罪……呃……”

    紫衣男的话还没说完，手臂上忽然感到一丝刺痛，忍不住发出了痛呼。

    他低头一看，只见被挟持的颜如玉手上拿着一根短短的竹管，竹管的一头插着一根细细的绣花针，刚才估计就是被这东西给刺了。

    紫衣男大怒，这样的紧急关头，这臭丫头又出来给他搞事情！

    他一手抢过竹管扔到一旁，怒骂道：“你以为一根绣花针能伤到我吗！给我安分点儿！”

    “大兄弟，我劝你还是冷静点。”颜如玉拍拍他的手臂示意他放轻松，“不然你会死得更快哦。”

    “哼，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区区一根绣花针……”话还没说完，紫衣男忽然脸色大变，整个人无力地倒在地上，手上的长剑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紧紧捂住自己的心脏，脸色发白，满额薄汗，“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让你中毒而已。”

    比起倒在地上的紫衣男，颜如玉更加关心刚才那个小竹管，“啊！找到了，在这里！”

    颜如玉捡起小竹管，吹了吹沾上的灰尘，仔细检查着有没有被摔坏。

    这是她用竹管和绣花针仿照现代注射器而制成的暗器，细节部分虽然无法做得十全十美，但是大概用用还是可以的。

    上次和碧灵遇见毒蛇的时候，她灵机一闪，若是把毒蛇的毒液储存起来，在紧急关头时说不定能用来自救。提取了毒液之后，她便想到了注射器，它能像蛇的尖牙一样，把毒液注入人的身体里，而且体积小巧方便携带，又不容易被人发现。

    凭借小木屋里有限的材料，颜如玉费了好几天功夫，终于做出了这个暗器版的简易注射器。

    当然，这件事情她并没有告诉碧灵。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碧灵若是知道此事，必然又会开始胡思乱想：“玉玉为什么带着暗器”、“玉玉不相信我可以保护她”、“玉玉不需要我了”……

    想到那心灵纤细而且柔弱的熊孩子，颜如玉就觉得一阵头痛，这也是她为什么不从一开始就把暗器拿出来的原因。

    蛇毒的毒性十分凶猛，连多说一句话的机会都没有，紫衣男就毒发身亡了。

    他怎么也没料到，自己千提防万提防，最终却栽在了那个连武功都不会的丫头手上。

    颜如玉把注射器收好，走到碧灵身旁，这才发现她的脸上居然泪痕。颜如玉伸手替她抹去眼泪，柔声笑道：“傻丫头，都已经没事了，还哭什么呢。”

    “玉玉……”碧灵呆呆地看着颜如玉，手里的银剑还保持着那个姿势，至今没能缓过神来，“那个獐头鼠目的大叔怎么忽然死了？”

    “嗯……大概是报应吧。”颜如玉才懒得解释那么多，干脆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多行不义必自毙，你看那大叔长得獐头鼠目也就算了，还那么猥琐，一天到晚净干些生儿子没屁/眼的事情，连老天爷都看不过眼，所以现在遭报应了。”

    碧灵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报应这事儿……还真是深奥啊！

    看见碧灵没有追问，颜如玉在心里高兴得手舞足蹈，连忙扯开话题，“对了，你刚才在主宅里转了一圈，有看见暗门或是钱箱什么的吗？”

    既然进了这贼窝，颜如玉就不打算空手离开。她们那么辛苦地剿灭这帮人/渣败类，怎么也得拿点辛劳费。再说了，山下可不比山上，没钱寸步难行，她们连熟人都不认识一个，自然要替自己多多打算。

    碧灵回想了一下，然后摇摇头，“没看见。”

    “这样啊……”颜如玉用食指摩挲着下巴，忽然想起之前那间被锁起来的小院落，“难道他们把钱藏在了那里？”

    颜如玉跑到紫衣男身旁一顿翻找，果然从他的腰上找到了一串钥匙。

    颜如玉喜出望外，晃着钥匙对碧灵道：“走，我们回去刚才那院子里。”

    两人回到小院落里，把那串钥匙挨个试了遍以后，总算是把锁给打开了。

    和颜如玉想象的不同，房间里十分朴素，只摆放了几件简单的家具和装饰品。

    起初颜如玉有些失望，但在房间里转了一圈以后，她很快就注意到柜子上放着的几个花瓶。

    一个连茶具都没有的房间，居然放着几个观赏用的花瓶？那个猥琐男怎么看也不像是个风雅之人啊！

    她走到柜子前摆弄了一下那几个花瓶，果然很快就发现了暗门。

    不用说也知道暗门里面藏着什么，颜如玉兴奋地双眼放光，“走，我们进去瞧瞧！”

    她推开暗门小心翼翼地进入密室，才走了两步，就几乎被扑面而来的金光闪瞎了双眼。

    颜如玉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看见的一切，十分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好……好多金子啊！”

    她扑向那金子堆，伸出颤抖的手摸了摸，确认了冰凉的触感以后，又拿起一块放进嘴里咬了咬，只见上面顿时多了一丝浅浅的牙印。

    “卧槽！卧槽！卧槽……”颜如玉不敢置信地抱头，“真的是金子啊！那么多的金子啊啊啊！”

    她转身抱住碧灵，兴奋得不断在原地跳跃，“碧灵咱们发财了！发财了！哈哈哈哈哈！”

    “你看！”颜如玉难抑兴奋，拿起两个金元宝塞到碧灵手中，“这是真的金子！”

    碧灵愣愣地看着颜如玉，不知该做出什么反应。

    她从未见过玉玉露出这么高兴的表情，难道玉玉十分喜欢这个叫金子的东西吗？

    这么想着，碧灵不由自主地低头打量着手中的金元宝。

    颜如玉半蹲在桌子前，双臂一挥，把大堆的金元宝抱在怀中，一脸幸福的道：“有这么多钱，我们还当反派干什么！干脆拿这些钱去买田买地，开农场当地主算了！哈哈哈哈哈！”

    想到以后每天都能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奢靡生活，颜如玉就忍不住傻笑。

    难道说……她这么快就踏上了人生赢家的康庄大道了吗！

    碧灵沉思了片刻，最终从颜如玉欣喜若狂的表情确定了她十分喜爱这个名为金子的东西。

    既然是玉玉喜欢的东西，她得好好保护才行。

    “玉玉，你要把这些全部带走吗？”碧灵问道。

    颜如玉这才从美好的幻想中清醒过来，看了一眼满桌的金元宝，顿了半刻才道：“全部带走……好像有点儿困难……”

    “玉玉你别担心，我能扛起来！”碧灵连忙上前提意见，想为颜如玉喜欢的东西出一份力。

    “扛……起来？”颜如玉打量了放着金元宝的桌子一眼，半晌才反应过来，“你的意思该不会是……扛起桌子然后把这些金元宝带走吧？”

    “对啊！”碧灵的眼睛闪闪发亮，十分满意自己的提议。

    “……”

    颜如玉不想打击她，但这个提议实在是让她不知道该如何吐槽。

    “碧灵，你有想过……这桌子这么大，门口却那么小，你要怎么扛着桌子走出去吗？”颜如玉忍不住扶额。

    碧灵眨了眨眼睛，脸色顿时黯淡下来，因为她压根儿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颜如玉知道碧灵的性子，从一开始就没对她抱希望。

    “碧灵，你到外面……”

    “有了！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碧灵灵机一动，“我把这堵墙砍了，那我就能扛着桌子出去了呀！”

    “……”

    孩子你想办法的方向完全错了啊喂！为什么要扛着桌子离开！你对这桌子到底是有多执着啊！重点难道不是桌子上面的金元宝吗金元宝！

    颜如玉觉得自己的头痛在短时间内大概是治不好了，“碧灵，你到外面去把尸体身上的衣服扒下来，只扒外面的就行了，里面的千万别扒。”

    “哦。”碧灵下意识点头答应，走了两步忽然停下，转身问道：“玉玉，那我还要砍墙吗？”

    颜如玉无奈地抽了抽嘴角，“……乖，去扒衣服吧。”

    最终颜如玉还是没让碧灵把墙壁砍倒，她把金子放到衣服里，弄成几个包袱方便带走。

    把所有金子打包好以后，颜如玉才发现原来金元宝堆中放了几本书册。其中一本写着人名和数字，有点儿像是在猎户家看见的那一本，猎户老王和牛大哥的名字也记录在上面；另外一本写着地名和数字，大部分姑娘应该都是被他们从外地拐来的；最后一本写着的是商铺名称、人名和数字，上面记录的应该是买家，看起来不仅有妓院，还有一些大户人家。

    颜如玉合上书册，若有所思。

    这趟浑水似乎比她想的还要深，本来以为只是一群乌合之众的人贩子，没想到所有的资料却记录得那么周祥。这明显是为了向上级汇报情况，也就是说刚才那个猥琐男并不是这个组织的大BOSS。他们应该是一个大型的犯罪集团，在各城里都有同伙，而她们今天摧毁的，只是其中一个据点而已。

    “玉玉，你怎么了？”碧灵看见颜如玉忽然陷入沉思，关心的问道。

    “我没事。”颜如玉随手把那几本书册塞入怀里，背起其中一袋金元宝，道：“走吧。”

    “好。”

    颜如玉怕从正门离开古宅会引人注目，便故意绕回到坐马车进来的那个后门。

    看见那辆虚掩着门的马车，颜如玉才猛然想起那些被拐来的姑娘。

    “碧灵，等一下。”颜如玉叫住准备离开的碧灵，指了指那辆马车，“里面的那些姑娘。”

    碧灵露出疑惑的表情，想了一下，道：“玉玉要带着她们一起走吗？”

    “不。”颜如玉摇摇头，“我不打算带着她们一起走，可是就这样把她们扔下，也未免太残忍了。”

    碧灵大概能理解颜如玉的意思，她不想把那些姑娘带走，但是又觉得她们很可怜想要给予帮助……对此，碧灵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只能安静地站在一旁。

    颜如玉知道这些姑娘都是可怜虫，大部分都是从外地被人拐来的，就算那些人贩子全死了，她们也没有办法回到家里再见家人一面。只能流落异乡做些低三下四的工作，或是当人妾侍，或是嫁给一些普通姑娘家不愿嫁的男人，悲哀地终此一生。

    “唉……”颜如玉长长一叹，早知道刚才就走前门了，眼不见心为净，干脆忘个一干二净。

    她踩上马车，把肩上的包袱放下解开，挨个在姑娘的膝盖上放上一锭金元宝。

    “玉玉？！”碧灵惊讶地看着颜如玉，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些姑娘很可怜的，咱们金子多，就分她们一人一锭，当做回家的路费也好，嫁妆也好……”颜如玉不知是想把这番话说给碧灵听还是自己听，一直叨叨絮絮道：“反正都是那些人贩子的钱，不干不净，不花有病，做人可不能贪心哪，你没看见刚才那猥琐男吗？就是坏事做太多所以遭天谴了，以后生儿子都没屁/眼……”

    碧灵知道颜如玉说这番话只是为了给自己找台阶下，心里却依旧不懂：玉玉那么喜欢金子，为什么愿意与别人分享，愿意割爱呢？

    如果有人说要和她分享玉玉，她一定打死都不愿意！

    颜如玉一边念念叨叨一边派着金元宝，不到片刻的功夫，满满的一袋就所剩无几了。

    背上轻了不少的包袱，颜如玉不由得在心里暗咒那些人贩子真是造孽，居然拐来了那么多姑娘。

    看见颜如玉下了马车，碧灵自然地往后门的方向走去。

    “碧灵你去哪？这边。”颜如玉指着反方向道。

    “可是……后门在这里啊。”碧灵一头雾水。

    “我们还没走呢。”颜如玉掂了掂背上的包袱，臭着一张脸道：“你忘了那个院落里还关着其他被拐来的姑娘吗？”

    碧灵惊讶地张嘴小嘴，“那些姑娘我们也要去派金子吗？”

    “做人不能偏心，要一视同仁。”颜如玉双手背于身后，像教了几十年书的老夫子一样，一边走着一边摇头晃脑道，不错过一丝一毫可以教育碧灵的机会。

    想到那满屋子的姑娘，颜如玉开始感受不到包袱的重量了，顿时心如刀割，又开始自我催眠地唠唠叨叨，“对啊，做人是不能偏心的，给了她们就得给她们，不然以后遭天谴，生儿子没屁/眼，反正都是那些人贩子的肮脏钱，我才不心疼，我一点儿都不心疼……”

    碧灵跟在她身后，点点头表示认真受教，“我明白了，这就是玉玉你之前说的众生平等吧！”

    颜如玉顿时停住了声音，“……”

    好像有什么不对，又好像没有什么不对。

    颜如玉轻咳两声，不打算去纠结这个问题，毕竟理科生语死早，“咳咳，你理解就行了，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两人边聊边走，很快就来到关着姑娘的小院落。

    屋子的门没关，颜如玉悄悄推门进去，只见里面的姑娘东歪西倒的睡在地上，应该也是被人贩子用迷香给迷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