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 此为防盗时间~来来来, 唱首歌~
思虑再三,先将自己摘清了比较好。
她低着头,摩挲着镰刀的手柄, 咬着下唇, 看上去无辜又委屈。
黄菁菁调转视线, 见周士义不安的吸着鼻子,她怒气丛生,“怎么了, 哑巴了啊, 不会说话了啊。”
周士义不明白黄菁菁为何大发雷霆,怒气来得怪,他边认真回想昨晚的事边惴惴道, “我夜里有些冷, 睡不着就出门转转,王麻子在家里喝酒,硬要拉着我喝,我就勉为其难喝了两杯。”完了, 小心翼翼抬眉望着黄菁菁, 耷拉着耳朵,“娘, 怎么了?”
“怎么了?”黄菁菁恨不得挥起手里的镰刀砍过去, 昨晚他出门喝酒, 今早村里人就上山割树叶, 哪来的巧合,她斜眼道,“你喝醉后说什么呢?”
周士义不明就里,“没说什么啊,就随便聊了两句就回来了。”
声音尖得有些质问的语气,黄菁菁一掌拍过去,“吼什么吼,怕我耳朵背听不见是不是?”
周士义顿时焉了,低着头道,“不是,我在王麻子家喝了两口就回了,没说什么。”
语声一落,身侧的方艳忽然捂嘴惊呼起来,周士义扭头,方艳脸骤然通红,他以为方艳笑话他,不悦的撇了撇嘴。
方艳脸色由红转白,渐渐褪为苍白,她知道黄菁菁的意思了,周士义说话没个把门的,尤其喝了酒后,什么话都往外倒,约莫是把树叶的事说出去了,王麻子那人不学无术,要不是他娘能干,一家人日子不知过成什么样呢,王麻子的娘要知道树叶能挣钱,准能闹得村里人尽皆知。
周士义半夜出门喝酒,早上村里人就去山里割树叶,这不是显而易见吗?
黄菁菁看方艳反应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弯起镰刀,刀背毫不犹豫砸向周士义后背,“好啊,还要我怎么说,家里就这么个挣钱的路子,不能到处说,你倒好,嘴巴上应得爽,转身就忘到天边了,夜里冷睡不着是不是,要去王麻子家喝酒是不是。”
每说一句,她就挥起镰刀打向周士义,周士义缩着身子,手挡在头顶到处躲,黄菁菁犹不解气,扔了镰刀,气冲冲走向檐廊边放扁担的地方,周士义见黄菁菁动真格的了,焦急地喊了两声娘,捂着头,掉头踉跄的跑了出去。
手里的镰刀也不要了,丢在门口,跑得又急又快。
黄菁菁上气不接下气的追出去,白茫茫的小径上,只留下零碎的脚印,黄菁菁杵着扁担,怒骂道,“滚,滚了就别给我回来。”
方艳站在原地,不敢劝黄菁菁,使劲给范翠翠使眼色,后者不疾不徐从屋里出来,轻蔑的扫过方艳脸颊,抚摸着肚子,情真意切的走下门口,假意打圆场道,“娘,您别生气了,四弟素来就是那样的性子,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四弟妹劝都没用,您别气坏了身体,桃花还想您给她讲故事呢。”
从粪池里捡回一条命,黄菁菁转了性子,以往只疼爱孙子,如今对孙子孙女一视同仁,桃花吃饭不规矩,喜欢边玩边吃,黄菁菁就给她讲故事,听得桃花一怔一怔的,甚是入神,不知不觉饭就吃完了。
黄菁菁的饭桌故事已经成为桃花最喜欢的了。
黄菁菁平缓了下自己的呼吸,体力恢复了,但动作仍然不够利索,她眺向远处,闪过一个念头,这个年头在她脑海里不是一天两天了,分家,必须得分家,一大家子人挤在一起,矛盾只会越来越多,以她眼下的年岁,不是他们的对手,不如分开,远香近臭,她不盼着他们养老,只希望他们别给她添乱。
打定这个主意,她杵着扁担回了屋,想着今后的打算。
冬日的天,难得放晴,出门的孩子多了,到处充斥着欢声笑语,黄菁菁没什么事做,带着栓子桃花出去滑雪,将木板绑在他们的鞋上,给两人做了下示范,把竹竿给他们让他们自己摸索着玩,她认真练习起来,奈何身形笨重,手使不上力,怎么都滑不动,倒是桃花和栓子,听了她的讲解后,两人双手用力,撑着竹竿,轻而易举就滑了出去。
黄菁菁气馁,索性放弃滑雪,认真教导起桃花和栓子,桃花动作不够标准,她拍打桃花的背,让她背部挺直弯曲,重心前移,弯着手臂,鼓励她往前,又按照同样的标准教导栓子,两人慢慢探索出方法,很快就能收放自如,两人滑出去很远不忘回头喊她,黄菁菁挥挥手,看着自己雍容的身材,有些不是滋味。
两人玩得不亦乐乎,不一会儿就引来许多孩子,男孩围着栓子,女孩围着桃花,叽叽喳喳问个不停。
桃花和栓子有些无措,黄菁菁走过去,孩子一窝蜂散了,跑到树后,探出半个身子,惊恐又好奇的望着黄菁菁,很快又被两道滑行的身影吸引过去,众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想出来又不敢。
黄菁菁没料到村里的孩子都会怕她,大家明明很想知道怎么滑雪的,被她吓得硬是躲在树后,她收起木板,缓缓走向大树,如她所料,树后的孩子又一窝蜂散开了,飞快的奔向栓子和桃花,毫不掩饰心里的好奇。
栓子和桃花显示有些局促,但被孩子们的热情好奇感染,很快融入进去。
桃花先鼓足勇气,“我奶教的,你们看,就是把木板绑在脚底,撑着竹竿往前就行了。”
有小孩问,“你奶不是重男轻女吗,她只喜欢栓子,怎么带着你出门?”
栓子接话,“我奶才不重男轻女呢,煮的肉都分给我,桃花姐还有妹妹了,我奶还给桃花姐讲故事呢。”
桃花点头,“是啊,我奶不讨厌我,她说我以前不听话才不喜欢我的,现在我听话了,她就又喜欢我了。”
小孩们心思单纯,没过多打听家里的事,满心都是滑雪的事,争前恐后问桃花木板哪儿来的,竹竿怎么弄的,纷纷回家要做个一模一样的出来。
孩子最是天真,什么都写在脸上,黄菁菁站在众人外边,哪还有人注意她?
还是栓子看大家感兴趣,问她能不能让他们试试众人才注意到她的存在,不似方才的害怕,大家眼巴巴的望着她,素净的小脸,满是期待。
黄菁菁点了下头,栓子弯腰解开鞋上的绳子,大方将木板递了出去。
一下午,树林充满了闹声,小声,大家从前边一棵树滑到后边一棵树,一人一次轮着来,有天赋好的,有天赋差的,黄菁菁耐心地教导大家,一遍又一遍重复,不厌其烦。
太阳西沉,天儿渐渐暗下,村里传来一声又一声唤孩子回家的声音,响彻整个村子,黄菁菁让栓子桃花收起木板也准备家去了,大家意犹未尽的盯着栓子手里的木板,不舍道,“栓子,明天还来吗?”
“对啊,明天来吧,我回家让我爷做个,我们可以比比谁更厉害。”
“来啊来啊,栓子,你一定要来啊......”
栓子仰头看向黄菁菁,黄菁菁失笑,“你想来就来吧。”
童年本该是无忧无虑的,整天待在家算什么童年?
回到家,周士武他们已经回来了,把铜板交给黄菁菁,说起山里的事情来,“四弟醉酒就爱胡言乱语,事已至此,娘您别生气,四弟回来我好好说说他。”
说着话,周士武接过了黄菁菁手里的木板,黄菁菁道,“放到檐廊上就成,你四弟的事我们待会再说。”
周士义性子不着调,周士武爱算计,周士仁又太老实,都不是过日子的料,不如分家后她一个人过呢,她一个人生活,就不怕露馅了,最近脾气暴躁,说风就是雨,她怕长此以往迷失了自己的本性。
周士武不敢反驳,他娘最喜欢银子,周士义随口一句话就断了他们挣钱的路子,是该好好教训教训,不然还不长记性。
晚上是一锅粥,一碗酸菜,半锅鸡汤,黄菁菁喝着粥,视线扫过桌前的所有人,估摸着大家吃得差不多的时候道,“老四办事莽撞不计后果,我揍两下还敢跑出去,你们怎么看?”
周士武敛着眼眸,不吭声,周士仁放下筷子,茫然地抬头望着黄菁菁,刘氏亦然,范翠翠事不关己,继续喝着碗里的鸡汤,而方艳则快速的夹起了碗里的最后一片酸菜,囫囵吞枣的咽下肚,好像吃了这顿没下顿似的。
黄菁菁直截了当问周士武,“老二,老四的事情你怎么说?”
“娘。”周士武搅着碗里的汤,脸上没什么表情,低低道,“娘想怎么做?”
这个家,不管什么事都是他娘一锤定音,何时拿出来商量过?周士武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不敢乱出主意,顺着他娘的话说准没错。
周士武做事圆滑,态度和黄菁菁想的差不多,她端起碗,灌了一口汤,重重呼出口气道,“我的意思是分家。”
黄菁菁又道,“真要我死,你们兄弟几人把我抬去河里扔了算了,早死早超生,看我下辈子能不能投个好人家,免得遇见你们一群讨债鬼。”还剩下一点肉没灌,黄菁菁懒得灌了,招呼灶房里的方艳道,“老四媳妇,还不把早饭端出来,是不是要饿死我才甘心啊。”
三句话离不开死,周士义和方艳再气黄菁菁帮刘氏干活都不敢说什么,如果黄菁菁一时想不开死了,他们就惨了。
周士义厚脸皮的笑了笑,“娘,我去山里了啊。”
黄菁菁没抬头,去堂屋抬了根方板凳出来放在门槛前当桌子,自己坐在门槛上,不耐烦道,“赶紧走,免得在家里碍人眼。”
周士义摸摸鼻子,拿着砍刀和扁担去了山里。
而方艳留下来帮刘氏灌腊肠。
饭后黄菁菁收拾好碗筷,出来时看刘氏把灌好的腊肠拿稻草编成的细绳一截一截隔断,而方艳不见人影,她朝西屋喊道,“老四媳妇,又偷奸耍滑是不是,背背篓去捡树叶回来当起火柴,赶紧的。”
黄菁菁咽了咽口水,准备拔高嗓音,刘氏抬起头,弱弱解释,“四弟妹说去山里帮四弟的忙了,我把这忙完了就去捡树叶。”
黄菁菁没个好气蹬她一眼,就没见过像刘氏这么好欺负的,“就你能耐是不是。”
说完,怒冲冲的回了屋。
刘氏不知道自己哪儿做错了,低下头,盯着盆里的腊肠不吭声。
黄菁菁料到以刘氏的性格不把话嚼碎了说她听不明白,推开窗户边的木板,见刘氏落寞的站在原地,她气道,“还不赶紧把木盆洗出来和我一起去捡树叶。”
她惩罚方艳自有她的用意,刘氏倒是懂得当老好人,想想黄菁菁就觉得心气不顺。
东屋里,范翠翠透过窗户将檐廊上的事看得一清二楚,黄菁菁说一碗水端平,哪是端平,分明是心偏到阴沟去了,黄菁菁帮刘氏干活,但轮到她时就不肯动,态度太明显了。
晌午时,周士武挑着柴火回来,范翠翠迎了出去,借着递给他水的空档,说了早上的事儿。
周士武喝水的动作顿了顿,放下扁担,望着上房紧闭的门窗,压低声音道,“估计是被四弟妹气狠了,你别惹娘不开心,对了,猪肉匠来村里杀猪,你问问娘要不要置办年礼。”
依照村里的风俗,没有分家,给亲家的年礼要黄菁菁出,范翠翠去上房问黄菁菁要钱,黄菁菁爽快的给了四十文。
村里的风俗大同小异,给亲家备一条肉和一包糖就够了,贫困人家没有这些礼数,周士武去买肉,范翠翠去村口买糖,提着三包糖回来时,遇到黄菁菁在竹林的石墩上蹲着,脚下踩着一块木板,左右手杵着竹竿当拐杖,范翠翠不明所以,慢慢走上前,“娘,您怎么出门了?”
黄菁菁轻抬了下眼皮,面不改色道,“我不能出来?”
“哪儿的话,娘在做什么呢?”
黄菁菁如实道,“练平衡,我就不信下回仍然都不动路,东西买好了?”
黄菁菁用力的撑着竹竿,末端深入雪中,脚底推着木板往前滑,一则可以练平衡感,二则能减肥,但木板寸步不动,她连续试了好几次,没有滑起来。
范翠翠看不明白,只当黄菁菁受了打击,立志要瘦身,她举起手里的糖,试探道,“娘,要不要给大嫂娘家送礼?”
刘慧梅娘家离镇上近,比周家富裕,范翠翠不喜欢刘慧梅,也不喜欢刘慧梅娘家人,她这般说自有她的用意,往年这时候刘慧梅早就回来了,今年却不见人影,她好奇出了什么事,刘慧梅和黄菁菁真的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了?
不知道周士文会不会回来。
经范翠翠提醒黄菁菁才想起还有这茬,思考许久,摇头道,“不了,下次赶集的时候派人给你大哥送个信,那边的年礼他们自己准备。”
立马,范翠翠脸色就不好看了,周士文在镇上时不时会有贵人赏赐,运气好的话一个月二百文都不是问题,然而周士文每个月给家咯一百二十文,剩下的银子不是全让刘慧梅拿了?让刘慧梅给娘家准备年礼,不知道多丰盛呢。
没分家,所有的银钱都是周家的,哪能让刘慧梅拿回娘家?
她左右瞄了两眼,见没人后才凑到黄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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