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灿一堆白花花一片中走出来,完成了对人类敛财逐色本能的超越,从而,寻找到他的价值和永恒。所以说,人的任何超越,都是要有条件和依据的。史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恨,也不存在没有来由的超越。
另一类人,却没那么幸运,比如阿扁,比如中国的贪官。阿扁从小出身草根,苦大仇深,长大了,这些阴影从来没有机会清算过。一旦有了贪腐的机遇,便没法经受得住考验,伸手了,进去了。动物没有天然的生活依据,所以,饥饿和匮乏的恐惧伴随终生。这些东西,即使他们“富起来”之后,还是在潜意识里面顽强存在着,构成他们的价值内核。
跑题了么?我认为没有。好吧,让我们回到正题,回到朱自清和他的荷塘月色。那篇散文在座的同学应该都接触过,因为,大家都上过高中的。但我相信,很多人并不清晰这篇文辞优美的散文究竟有什么价值。中学考试题当然不得要领,拿过来考的,无非比喻拟人之类皮毛。叫我说,凡是能够拿来量化的,能够拿来检测考试的东西,纯属皮毛!
语文老师讲荷塘月色,男教师和女教师的感受不会一样,已婚的和未婚的也不会一样。聪明的资深的已婚人士,比起毛手毛脚的小伙子,哪一个会讲得更到位一些呢?这不用回答,用脚丫子想,都能想得出来。荷塘月色的所谓主题有那么复杂么?我看没有。叫我说,只有一句话——一个中年男人的精神漫游,抑或表述为,精神出轨。
三十郎当的男人,正处性和爱的频繁期。可是,朱自清呢?“妻在屋里拍着润儿,迷迷糊糊地哼着眠歌。”一个女人生了孩子以后,注意力大多转移到孩子那里去了。这一点,无可厚非。因为,如果不这样,孩子便不可能健康成长嘛。是否,这是女人的高尚抑或神性呢?叫弗洛伊德说起来,起码,孩子还是会给哺乳期的妇女以吮吸的快感的嘛。
于是,这位颇为失落的已婚男人,便在家里发呆。呆着呆着,便想出去逛逛了。注意,不是去寻花问柳,朱自清的荷塘月色行,堪称经典的移情或言升华。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什么牛乳,什么亭亭的舞女的裙,最后,干脆一头栽进了娈女妖童的幻象,够黄吧?黄,是一个隐含着道德判定的语汇,一个人胡思乱想,不算黄的。呵呵!
朱自清是个好男人,但是,连朱自清都免不了胡思乱想。这就是事实的真相。朱自清的行踪已经表明,文学和艺术本身,就可以让人找到性投射的替代品,免得犯现实中不道德的甚至很龌龊的错误嘛!溜了一圈,回去了。回去的时候“妻已经睡熟很久了。”朱自清睡着了没有。我想,没那么快。夜很长,而荷尔蒙的躁动,已经消解得差不多了。
朱自清的故事本身,就已经证明着,贝塔朗菲所言的“艺术、诗、历史等人文现象”的生命价值和社会价值。那么,学生读了荷塘月色之后,又会产生怎样的价值和效应呢?这里,我想先把男学生剔除了,让我们只面对这篇散文对女学生可能生发的价值和影响。我这里想要聚焦的,当然不是那种“短期的、有用的”价值和影响。
对任何一件事做意义诠释,风险都是存在的。最大的风险在于,你根本无法穷尽它们。我得继续限定范畴,缩小之后,再行缩小。假设一位上高中的女生从未缺课,于是,她读了荷塘月色。那么,这篇文章能够对她以后的人生产生价值么?如果我们乐意,可以把这里的“以后”界定为十五年以后。此时,这位昔日的女高中生已经三十二三岁了。
三十出头的女人,往往,会对自己的丈夫“看得很紧”张文质先生在他的家庭教育演讲中说过一句很经典的话“下班的路是回家的路。”这句话,应该是说出了很多女人的心声,道出了她们对自己男人的理想诉求。对朱自清那样,下班后还需要一个人到外面散散步的男人,估计女人们是不会给好脸的。老婆不高兴,后果也严重啊!
在我看来,学习的价值之一,就是拓展自己的人生体验。读了三个火枪手,就算没有其它的收获,对欧洲史上的骑士现象,还是会有一个视角的认知的。这点儿价值,已经足以让我们穿越时空了。人生的长度大家都差不多,人与人之间的分野所在,却在于宽度。我所说的宽度,应该可以诠释为这种来自阅读和交流的间接体验的多寡。
我入职做教师的时候,不到十八岁。我和很多同龄教师之间的区别之一,就是我具备和不同年龄阶段的同事们聊天交往的能力。这点,大约和我童年际遇相关。比如,我和外祖父外祖母的顺畅关系。又比如,在乡下度过童年,便和在工厂度过童年的孩子不同,有着相对稔熟而安全的人际环境。
忘年交是人际交往的一个概念。我以为,忘年交的最大受益者,应该还是处于年龄劣势的一方。因为,就人生经验和历练而言,对方可以分享的资源,明显丰富于自己这一方。我曾经写过一句话“不要把青春窄化为一个狭隘而封闭的同龄人小团伙儿。”各种年龄段的人,都携带者自身的资源而来。凭什么不开放一些,却守着金山哭穷呢?
现实生活中,一个十六七岁的高中女生,还是最好不要去设法聆听那些个中年男人的心里话。那种机会很不自然,也很危险。呵呵!他们的人生体验可以共享么?可以,读荷塘月色即可。很审美,也很安全。读懂荷塘月色有什么好处呢?或许,当她或到三十岁出头,遇到丈夫想一个人出去深沉一会儿的时候,她的心态,或许会有一丝微小不同。
说成精神出轨,显然过于夸张。说成精神漫游,却又大而无当,生活就是这样,很难准确界定。很难界定的事物中,蕴藏着人类的无奈,也潜藏着超越的契机。绝大部分少女都是要嫁人的,绝大部分的男人,都是会偶尔出门逛逛的。好吧,让他们去吧。让他们在那苍茫的月下,什么都可以想,什么都可以不想。没事的。
现在,还有人要怀疑文学的价值么?还有谁想要提出那个读荷塘月色有什么用的所谓命题么?当然,咱们现在是在研究教育学命题,而非文学讲座中。清晰文学作品的教育学价值,却不只应该是语文教师的事情。贝塔朗菲不是文学家,也不是教育家,但是,他却很清晰文学的价值。看得出来,他应该也很清晰教育的价值。我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