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生几人阔别已久,各叙寒温,几个学生又汇报各自的工作情况。
罗先生一一听了,先对刘植说:“西域原本最大的隐患,就是突厥人。如今阿史那贺鲁带着突厥人去波斯建国,数十年内可保太平。但草原上,总会诞生新的主人,依然不可不慎。”
“再者,西域是胡商来往大唐的必经之路,马贼盗匪横行,你不可一味仁慈怀柔,该狠厉得狠厉。”
他放缓语气,叹道:“你自幼没吃过苦,让你做这些可难为你。”
刘植一一听着,眼眶微红:“先生可说中了我的伤心事。您看我现在满面风尘,就知我这些年经历了什么。”
“我带着人伏在沙丘后清剿马贼,听着惊风拥沙鬼哭狼嚎,一时不知身在何处。”
“我从何而来,为何要来此?”
他叹了口气,喃喃自语:“刚开始杀人见血,我腿都发抖,差点没被匪徒砍了,幸而胭脂策马挡在我身前。当时我想,男子汉大丈夫,哪能躲在女人身后?不就是一条命吗?拼了!”
“夜里躺在黄沙上,不觉怨七郎。要不是他,我不会到西域……”
七郎轻咳一声打断:“你自己送上门的怪谁呢?你不娶胭脂,能中进士?能当龟兹令?皇帝对你多有赞誉,将来必然还能高升。”
刘植哑然。
人生就是这样啊,有得必有失。
不久前刘老太太出殡,益州有头有脸的大人物都来吊唁,不就是因为刘家兄弟都是一方大员吗?
昭烈皇帝之后,不弱于人。
董昊挠了挠头:“我在越州,可算是有惊无险。”
主要是姐夫太能干,一去江东就秋风扫落叶般把豪强犁个干净。
虽其中有反扑、有刺杀,都是敌人垂死前的挣扎,总算没造成终身遗憾。
罗先生微笑:“阿昊升入殿中省,今后就是朝官了!殿中省归门下省管,掌皇帝生活诸事,其下有……”
简单来说,殿中省掌管皇帝衣食住行,主官通常是皇亲国戚。
董昊也是皇亲国戚,可亲了!他和皇帝是连襟!
罗先生说起“六尚宫”头头是道,还指点其中门道和注意事项。
董昊越听越惊讶:“先生,您怎么连内官、宫人的忌讳都清楚?”
您也没当过内常侍啊!
罗先生捋了捋胡须,笑道:“略懂!略懂!”
你先生还是你先生,不出门而知天下事~~
一旁的罗大郎听到董昊在殿中省为官,张口想说什么,又重新闭上。
指点完这两个学生,罗先生看向七郎:“为官理政方面,我早就没什么可教你的。但为人师表方面,我可以说几句。”
“太子不止你一个先生,但他称你一声‘师父’,你就有教导之责。”
“能够教出一个未来天子,不是一件很自豪的事吗?”
七郎正色点头,聆听先生教导。
怎么引导太子关心民生、怎么激发学生的学习热情……还有怎么培养师生感情。
罗先生毫无保留地指导七郎,“如师如父”一词,在他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他喝了一口煎茶,看着几个学生,畅快笑道:“我教出你们几个,也觉得很自豪啊!”
“先生!”,三个学生既激动又孺慕地看着罗先生。
七郎心有所感,师生之情,必然是以真心换真心。
他不能仅...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