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仅仅把太子当成“工作对象”,这是他的学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不知不觉已过了半日,仆人做了饭食,就在院子里吃。
“我爹娘去舅舅家,今日恐怕不会回来。兄长和侄子们各处下请帖、月明在城中布置常之娶媳妇的宅子,只有我一人最清闲。”
七郎一边说着,一边给罗先生倒酒:“他们都很惦记您,知道您来了,一定很高兴。您在我家中住几日吧,也好让他们见一见。”
罗先生说:“刘家已经整理好屋子,我在阿植家里住。”
刘植给了七郎一个得意的眼神……看吧!先生比较喜欢我!
啧,幼稚鬼~~
七郎才不跟刘植计较,笑道:“刘大哥今日是去他岳父家吧?我改日寻他说话,江南的情况,我也惦记着。”
大人边喝酒边吃饭,小孩子吃了点心和果子,就在院子里玩。
罗广亮又摆弄七郎放在那里的用具,问:“师叔祖,你这到底是什么?”
这是先生的曾孙,又顽皮有趣,七郎和蔼地说:“你听说过司南吗?”
罗广亮摇头。
“你们呢?”七郎又问刘植、董昊和罗大郎、罗二郎。
这几个也齐齐摇头,也不知道那一根小针,有什么稀奇的。
罗先生想了想,说:“《韩非子·有度篇》云‘先王立司南以端朝夕’,可是这个司南?”
七郎笑道:“先生真是博学,我以为就我知道,没想到您也懂!你们几个啊,有机会还是要多读书!”
刘植和董昊:……说好的不自夸呢?
听七郎解释“司南”的作用和原理,连罗先生都提起兴趣:“这样的东西,行军作战都用得上。”
刘植更心急:“我在沙漠中更合用!你快做出来啊!”
暂且不说其他事,众人匆匆吃完饭,就看七郎做手艺活。
七郎慢条斯理地处理好钢针,将磁针于无风处悬挂好,只见那灰扑扑的钢针轻轻一震,就灵巧地转了个方向,指向某一方。
粗略做了个成品,七郎自得地说:“我手真巧!我要送一个给侄子阿智,再送一个给太子,培养师生之情。”
“刘二胖你想要?那你就自己做吧!”
刘植摸了摸下巴:“我寻几个手巧的随从,明日来你这里学。”
七郎问:“你为何不亲自来?”
刘植仰着头:“我的手不是干这种活的……唉!不是,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
“我的手会抖,干不了精细活!”
看着七郎压着刘植打,董昊啧了一声:“幼稚。”
他就不一样了,他会想办法问姐姐要,然后姐夫自然会做一个给他。
罗先生拿起七郎做好的司南研究了一会儿,对目露期待的小曾孙说:“你回去把《韩非子》看完,我就给你做一个。”
罗广亮咬着手指头,歪着脑袋说:“太祖父,《韩非子》好厚!”
“有机会要读书,才能像你师叔祖一样中状元。”罗先生严肃教导。
罗广亮看看司南,又看看七郎,突然问:“也可以像师叔祖一样俊吗?”
七郎哈哈大笑:“不是我吹,前后三十年,大唐都难有比我更俊的!看在你眼光好,我给你做一个!”
罗广亮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笑得像偷油得逞的老鼠。
董月明带着小孩子们刚回到门口,就听到七郎在自吹自擂。